曹植의 髑髏說

△《莊子‧外篇》〈至樂〉 과 유사성

曹子游乎陂塘之濱，步乎蓁穢之藪。

陂塘bēi táng 池塘 《国语·周语下》：“陂塘污庳，以钟其美。” 韦昭 注：“畜水曰陂，塘也。”

蕭條潛虛，經幽踐阻。顧見髑髏，塊然獨居。於是伏軾而問之曰：

亦作“ 伏式 ”。 俯身靠在車前的橫木上。《莊子·漁父》：“ 孔子 伏軾而嘆曰：‘甚矣， 由 之難化也！’”後多用以指乘車。《史記·田敬仲完世家》：“中國白頭遊敖之士皆積智欲離 齊 秦 之交，伏式結軼西馳者，未有一人言善 齊 者也。”

「子將結纓首劍，殉國君乎？將被堅執銳，斃三軍乎？將嬰茲固疾，命殞傾乎？將壽終數極，歸幽冥乎？」

將：或許

叩遺骸而嘆息，哀白骨之無靈。慕嚴周之適楚，倘託夢以通情。

嚴周: 即 莊周 。避 漢明帝 劉莊 諱改。

《莊子‧外篇》〈至樂〉 : 莊子之楚，見空髑髏，髐然有形，撽以馬捶，因而問之，曰：「夫子貪生失理，而為此乎？將子有亡國之事、斧鉞之誅，而為此乎？將子有不善之行，愧遺父母妻子之醜，而為此乎？將子有凍餒之患，而為此乎？將子之春秋故及此乎？」於是語卒，援髑髏，枕而臥。夜半，髑髏見夢曰：「子之談者似辯士。視子所言，皆生人之累也，死則无此矣。子欲聞死之說乎？」莊子曰：「然。」髑髏曰：「死，无君於上，无臣於下；亦无四時之事，從然以天地為春秋，雖南面王樂，不能過也。」莊子不信，曰：「吾使司命復生子形，為子骨肉肌膚，反子父母、妻子、閭里、知識，子欲之乎？」髑髏深矉蹙頞曰：「吾安能棄南面王樂而復為人閒之勞乎！」

於是伻若有來，恍若有存。影見容隱，厲響而言曰：

厲響：激出音響。 三國 魏 曹植 《七啓》：“飛聲激塵，依威厲響。” 晉 潘岳 《射雉賦》：“伊義鳥之應敵，啾擭地以厲響。” 晉 陶潛 《飲酒》詩之四：“厲響思清晨，遠去何所依。” 逯欽立 校注：“勵響，激出音響，指急啼。”

「子何國之君子乎？既枉輿駕，愍其枯朽。不惜咳唾之音，慰以若言。子則辯於辭矣，然未達幽冥之情，識死生之說也。夫死之爲言歸也。歸也者，歸於道也。道也者，身以無形爲主，故能與化推移。陰陽不能更，四節不能虧，是故洞於纖微之域，通於恍惚之庭。望之不見其象，聽之不聞其聲。挹之不沖，滿之不盈。吹之不凋，噓之不榮。激之不流，凝之不停。寥落溟漠，與道相拘。偃然長寢，樂莫是喻。」

曹子曰：「予將請之上帝，求諸神靈。使司命輟籍，反子骸形。」

於是髑髏長呻廓眥zì 눈초리 제(지)曰：「甚矣，何子之難語也！昔太素氏不仁，無故勞我以形，苦我以生，今也幸變而之死，是反吾真也。何子之好勞，我之好逸。子則行矣，余將歸於太虛。」


於是言卒響絕，神光霧除。顧將旋軫，乃命僕夫拂以玄麈，覆以縞gǎo巾。爰將藏彼路濱，壅以丹土，翳以緣榛。夫存亡之異勢，乃宣尼之所陳。何神憑之虛對，云死生之必均。

旋軫: 還車，回車。《後漢書·荀彧傳》：“今鑾駕旋軫， 東京 榛蕪。”